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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irbnb、Uber 在短短十年之间窜起,成为市值千亿台币的新创之一,他们的商业模式打破了多数人对「租屋」和「打车」的概念,甚至影响了原有的法律,也让「共享经济」变成 21 世纪的必谈议题。究竟他们当初创业是抱持着什么样的动机?是否有特殊的转捩点?还是这一切只是跟上了潮流这班车呢?

出租你的房间 — 打开 Airbnb 的创业视野

一个没没无闻、名叫 Airbedandbreakfast.com 网站的三位创办人,在最后一刻决定参与盛会。他们是布莱恩.切斯基(BrianChesky)、乔伊.杰比亚(Joy Gebbia)以及纳生.布雷卡齐克(Nathan Blecharczyk)。

他们在华盛顿特区找到一个廉价的临时住处,那是一栋三层楼房当中的一间透风公寓。和当时经济衰退期中的其他许多房子一样,这间公寓的所有权人缴不出贷款,已经被银行止赎了。

白天,这三名创办人和赛柏在地铁杜邦圆环站发送 AirBed & Breakfast 的广告传单,他们对裹着厚实冬衣的通勤者高喊:「出租你的房间!」多数路人并不予理会。到了晚上,他们和在 AirBed & Breakfast 网站上出租的其他房东会面。

「我们在国家广场上背靠背而坐,相互取暖。那是我此生经歷过最冷的一个早晨。太阳出来时,所有人都欢唿起来,」切斯基说。当时,他是这家羽翼未丰公司的执行长;现在,他已是亿万富豪了。

没计程车,跑三十分钟 — 按下 Uber 的创业开关

葛瑞. 坎普(Garrett Camp)和崔维斯. 卡兰尼克(Travis Kalanick)也参加了那週的庆典,他们的体验同样糟透了。

他们的友人、创投家萨卡(Chris Sacca)是就职典礼委员会成员,说服他们前来参与盛会。他们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,尽管当时全球经济崩溃,两人仍然满心乐观的看待科技将带来的改变与影响。

他们同样没有事先为这场总统就职大典准备行头。大典的几天前,他们先飞到纽约,在一间雨果博斯商店购买礼服,为了避免看起来像双胞胎,卡兰尼克挑了蝴蝶领结,坎普选择标准领带。

典礼当天,坎普和卡兰尼克没像 Airbnb 创办人那样早早起床,他们睡到很晚。卡兰尼克在度假租房网站 VRBO,租了一间位于洛根圆环附近的漂亮房子。它距离国家广场好几哩,当时又无法立即叫到计程车,最终,两人足足跑了三十分钟才抵达。两人进入观礼臺,和萨卡及他那群有权有势的硅谷友人高高并坐时,他们身上的汗水已凉,冷得刺骨。

在这之前,坎普已在试图引起卡兰尼克对他的一个事业点子产生浓厚兴趣;这点子是让人们用手机就可一键叫车的服务。坎普认为,在大城市,当无法取得其他交通工具时,能够用手机召来一辆车,可能非常重要。

当群众反覆喊着:「欧巴马!欧巴马!」全世界等待新的第一家庭成员上臺时,坎普对卡兰尼克说:「看到没,我们真的需要这种服务。」

尽管当时还未真的创立这个新事业,坎普已为这个不久将变得举世闻名的服务,取名为 Uber。

意想不到的十年:Uber、Airbnb 改变全球商业模式,脱颖而出成为超新星

那已是十年前了。从那时到现在,发生了很多改变,不论是美国总统或是参加典礼的人。然而,这其中少有变化甚过当天坐在群众里、没没无闻的那两组创业家为世界带来的变化。他们搭上前所未有的科技大匯流,从中得到了很多助力。

已故苹果公司共同创办人贾伯斯在欧巴马就职的七个月前,推出第一代 iPhone。两个月后,贾伯斯宣布,iPhone 将可搭载其他公司开发的行动应用程式,简称 App。其他重要的科技趋势也在同一时间匯合:2004 年创立于哈佛大学学生宿舍里的社交媒体 Facebook,如野火蔓延般的普及,网际网路使用者纷纷建立起自己的线上身分;搜寻引擎巨人谷歌让其他公司更容易把它的绘制地图工具 Google Map,纳入自己开发的应用程式和网站中;电脑和手机愈来愈便宜,效能愈来愈强大;宽频网际网路的使用大增。

所有这些趋势的匯流,形成电脑演算史上自网路浏览器问世以来最大的结构性变化。短短十年间,现代世界中的多数人开始有一大部分的生活是在线上运作,我们高度倚赖那个可以握在手上、塞入衣服口袋里,由塑胶、玻璃和硅等材质打造出来的修长板子。

这个堪称史上规模最大的科技匯流,不是 Uber 和 Airbnb 这两个产业破坏王所创,但在那十年间,它们善用并得利于这股前所未有的科技巨浪,更甚于其他公司。这两家公司都位于旧金山,总部仅仅相隔一哩,不论以营收、总估值或员工人数来算,都可跻身史上成长速度最快的新创公司之列。

在网际网路史的第三阶段 — 创新从线上扩展至线下实体的后谷歌、后脸书时代,这两家公司共同写下最令人难忘的创业故事。

没有旅馆的租屋平台、没有汽车的接驳服务 —他们只是解决了困扰大众很久的问题!

在拥有极少实质资产的情况下,Uber 与 Airbnb 达到硅谷新创公司的顶峰:Airbnb 堪称是全球规模最大的旅馆业者,但名下连一间旅馆房间都没有;Uber 是全球最大的汽车服务业者之一,但本身没有专业司机,不拥有任何车辆(实验性质的一支小规模无人驾驶车车队除外)。他们是极致版本的二十一世纪网际网路事业,不仅带来新机会,也对那些提供及使用其服务的人带来崭新且往往是未可知的风险。

举世皆知,Uber 让任何人皆可以很容易的召唤一部车子,用虚拟地图追踪该辆车目前行进到哪里,然后,搭上这辆车。乘客叫车时,可以在 Uber app 上看到司机的可靠性评价,并在搭乘后,对司机做出评价。付款方式是以 Uber app 绑定乘客的信用卡,车资直接从乘客的信用卡扣款,免去找零钱的麻烦或刷卡的时间浪费。

在科技重镇硅谷,这种聪颖便利的无缝式交易广受欢迎,乃至于推广到餐点外送、包裹快递、接送小孩等领域。

Airbnb 把海外旅游体验延伸,运用的概念很简单:让任何人可以把一张空出的沙发、未使用的卧室、空着未用的孝亲房,或无人居住的第二间房屋短期出租给旅客。这概念未必新颖,但 Airbnb 解决方案的洗练程度无可匹敌。跟 Uber 一样,透过 Airbnb 平台的交易,不使用现金。房客完成订房后,Airbnb 从房客的信用卡扣款,等到房客入住 24 小时后,Airbnb 才会把扣除手续费后的款项匯给房东。

在那十年间,这两家公司把品牌蚀刻于流行文化中,它们的名称是名词,有时也被当成动词。使用者有想要赚取外快的退休人士、寻求原真旅行体验的千禧世代,以及不想拥有汽车等昂贵资产的年轻人。

Uber 与 Airbnb 有许多不同,但也有一些重要的相似之处。这两家新创公司都对市场上存在已久的概念赋予新的改变。透过科技的力量,在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之间,建立了高度开放性与互信。

从工余的计画走到市值 9000 亿,为什么他们可以成功?

共享经济、随选经济、点击经济,因 Airbnb 和 Uber 的崛起而壮大,但它们不是 Airbnb 和 Uber 孕育出来的,而是在一个新的信任经济(trust economy)下诞生的。在网际网路连结无所不在的时代,帮助我们以新的方式提供或取得运输与住宿服务。

这两家公司近乎同时诞生。Airbnb 头一年的大部分时间只是一项工余计画(side project),单纯只是几位创办人在「工作之余」所做的事。当时许多人都认为太异想天开,一个理智的人怎么会想睡陌生人的床?八年后,以募资评价计算,该公司值 310 亿美元(约台币 9500 亿元),高于全球任何一家连锁旅馆。那些当年在华盛顿特区睡硬木地板的创办人,每人身价为 30 亿美元(约台币 900 亿元)。

Uber 呢?就连创办人也低估它的潜力。他们当年只是认为在旧金山这会是一项很实用的工具,因为这里的计程车业根本无法应付这个繁荣的商业之都所需。但是,Uber 爆炸性的从旧金山快速扩展到纽约、洛杉矶、芝加哥、伦敦、巴黎以及北京等大城市。早期用户向朋友极力推荐,促使更多人纷纷加入。随着该公司陆续推出较便宜的服务类型,取代一般的个人市内接送出租车及共乘,许多人愈来愈倚赖它。2016 年底,以募资评价计算,Uber 估值 680 亿美元,高于全球其他任何一家未上市新创公司。根据估计,卡兰尼克和坎普的财富净值均超过 60 亿美元。

两家公司创立至今,过程皆充满争议。在许多城市,Uber 避开职业司机必须遵守的法规,计程车司机与业者及立法者的激烈对抗,一直是抗争焦点。Airbnb 的争议性也不遑多让。在纽约、巴塞隆纳、阿姆斯特丹、东京,以及其他许多城市,法律禁止非法旅馆经营者,并限制人们每年可以把自家出租的夜数。

这两家公司推出的新事业模式,迫使地方政府对以往法规的适当性产生疑问。经营计程车生意必须购买计程车牌照,是二十世纪初期的发明。土地分区使用管制法规和旅馆与民宿相关法规,目的在避免商业活动进入住宅社区,并确保旅馆房间符合安全规定。

Airbnb 和 Uber 以网际网路市集开创的自律工具取代:乘客对司机评分;房客对房东评分,房东也对房客评分。

某种程度上,Uber 和 Airbnb 代表了科技精英的过度傲慢。批评者提出种种指责,其中一些责备或许过火,但其营运方式的确导致就连它们自己也未料想到的后果。

卡兰尼克和切斯基这两位年轻、富有又有魅力的执行长,位居这大破坏、大混乱的核心。他们代表新类型的科技业执行长,个性外向、擅于说故事,而且政治手腕高明,能够带动顾客出面为他们奋战,在急剧变迁的环境中定位自己的公司。他们不仅招募科技工程师,还号召司机、房东、政治说客以及立法者,加入他们的行列。他们的人格特质跟之前的科技公司创办人不同,例如盖兹、佩吉、祖克柏在刚创业时沟通技巧都很差又很内向,而且没有领袖魅力。

在把新创事业扩展成全球商业先锋之前,这两人都是没没无闻,却展现了无比的企图心、胆识,以及下大赌注的意愿,还有不畏惨败的可能。

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?他们如何有谋略的绕过娴熟政治的长期在位者,在其他人挑战失败的领域中获致成功,并在极短时间内建立起大公司?他们的成功中有多少成分是运气?在现今的硅谷,生存与成功之道是什么?

2014 年时,我判断,写本书探讨这些疑问的时机已经成熟了。但有个现实的问题:这些新创公司愿意合作,协助我做如此深入的探究吗?想解答这个疑问,只能开口问了。

採访公司 20 位高管,记录翻转 21 世纪的两大新创

Airbnb 遵守它的懃懃待客使命,立刻邀请我去讨论这计画。我和切斯基在名为「创办人的窝」的会议室见面。切斯基身高约 175 公分,因固定健身,身材结实,说话速度很快,偶尔不经意的吐出激动之词。谈起 Airbnb 如何从最艰困的逆境中快速崛起的歷史,他说,在公司创立之初,「我感觉彷彿全世界都在和我们作对,人人都在嘲笑我们。」

较近期的困境,主要是来自监管当局和住屋行动人士。切斯基自认是同情对方的盟友,「我们想要让这城市变得多采多姿,不想成为平价住屋运动的敌人,」他说。

至于我的写书计画,他很乐意提供协助。在接下来一年,我访谈切斯基与另外两位创办人,以及 Airbnb 的高阶主管。该公司的公关人员也提供许多协助,但我也理解,他们会对结果感到紧张。

接下来的大挑战,是争取好斗的 Uber 执行长卡兰尼克跟我合作。

2015 年 3 月,我们碰面时,他这么说:「我来跟你会面,是出于我对你工作的敬意。」接着他说:「但我在想,我才不要在此刻跟一本谈论 Uber 的书合作呢!」

卡兰尼克已经度过了风风雨雨的一年,媒体充斥着对 Uber 的负面报导,包括它对竞争者採取的战术、对城市造成的不明确冲击,以及和司机的紧张关系。欧巴马的前竞选经理、卡兰尼克当时的媒体关系长普鲁夫(David Plouffe)陪同他前来,脸上带着困惑的微笑,一副等着看一名新闻工作者执行自杀任务的表情。

尽管开场并不怎么妙,卡兰尼克似乎愿意倾听,他问这合作的最大意义是什么。

「若你希望人们拥抱一个大不同的未来,要他们放弃自己拥有车子,」我说:「你必须让新闻工作者解释和解密你的故事。」

「若你想要改变城市的运作方式,你必须让大家了解 Uber。」这番话起不了作用。「你必须能够激发我才行!」他说:「告诉我,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!」他很直率,典型善于交易的人。这就是卡兰尼克的风格。

晚餐结束,走到街上,他再次说:「你必须能够激发我才行。」彷彿我刚刚花了两小时,却没能成功铺陈我的最佳论述似的。

六个月过去了,尽管我一再恳求,也没能获得回音。后来,在我已经访谈了数十位监管当局、竞争者、Uber 的现任及前任员工之后,一名新上任的 Uber 公关主管设法说服卡兰尼克跟我合作。我最终访谈了该公司为时尚短的歷史中所有时期的二十多名主管。卡兰尼克也特别拨出几小时接受我的专访。

这本书于焉诞生。它不仅提供商业内幕,也是一部趋势指引,试图记述的是长达一世纪的科技社会孕育过程中的一个重要时刻,探讨一个重要纪元——旧制式微,新领袖诞生,透过科技的力量,陌生人之间形成新的社会契约,城市的地志改变,新贵漫游地球的纪元。

史上最具顛覆性的科技匯流如何改變我們的生活、工作與商業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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